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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不会缺席,但他也不愿迟到

>>>乾坤正道.戏子本无情[壹]


以下内容请勿上升到真人,侵删。
★作为一个十八线的写手,上一篇文章得到了大家的不少支持,真的是很感动。很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才能更好地去写他们的故事。作为一个三党写文会很慢,也请各位多多包涵,感谢♡

序.
戏子本无情
奈何那台上的悲欢离合
竟尽是唱与你听
等吧
漫漫又一出戏已唱罢
邻家红烛 雪月风花
难付芳华

[壹]
是夜。
小小的姑苏城里已点上了油灯,有的家里因着喜事挂上了红灯笼。沿着蜿蜒的小道望去,明明暗暗的蔓延开来,闲适而安宁。

"朱老板…今儿还是些散客,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咱这戏台子怕是养不起这么些人了。"

朱正廷停下了描眉的手,叹了口气。

自从姑苏城里来了个什么留洋的西洋乐班子,天天在城中唯一一座小洋楼里举办慈善音乐会。城里的人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洋玩意儿,家家户户都兴奋地跑去围观,透着一股子新鲜劲儿。他们来的这半个月的光阴,竟真是场场爆满。
这却苦了姑苏城里的戏班子。
戏班子的老板姓朱,是从父辈继承的家业,自小跟着这一群伶人们长大,大家关系也都不错。偏着朱正廷又是个热心的人,把挣来的大部分钱都接济了穷人,每出戏的票钱薄利太少,这几日的连番惨淡收入更让这戏班子几近入不敷出。

朱正廷爱戏,更知道这一步一景马虎不得,这眼角眉黛的勾勒,这华美戏服的保护,都是烧钱的活计,但却也是伶人最大的尊严。
在他爷爷那辈的时候,还没有女孩子做伶人,凑在一处的男孩儿大多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想凭着这一身本事混口饭吃。做了伶人,倘若混不出什么名堂,便得带着绿巾,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到了他这个时候,虽说已经不似之前的苛待,他们依旧是靠着这些繁琐的戒律活着的。这是他们的饭碗,也是他们的尊严。

也因此,即便帘外台子前只是零星几位散客,朱正廷仍是对着菱花镜将脂粉敷好,把眉眼氤氲得柔和,罢了一甩素色衣袂,迤迤然而去。

这一出戏,名唤断桥相会。
台上悠悠飘来一阵白雾,状若西湖水波澹澹,那素白衣衫撑伞的,恰是朱正廷。一双盈着水的含情目半隐在油纸伞后,莲步轻移,自远处缓缓行至。这样的动作,却让人瞧不出一丝突兀或一分娇气,朱正廷就像是从西湖翩然而至的一位仙子,许仙与台下的众人一同痴迷。就是这般温柔的人阿,满心满腹揉碎了填补进戏里,便得了只这人物才该有的感情。

朱正廷向来是这般想的。
戏子本无情,这戏折子里的故事见得多了,怕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是他的情愫,哪是戏中人物的愁肠了。终究是梨园中人难成家,即便是分不清也便相安无事,倒不会瞧不清楚他人的真心,错付了满腔欢喜。

台上的人唱腔婉转,台下的暗处也坐着一个人。按理说这么少的客人,他是不必坐在这么个角落里的,不过来人坚持只要是好戏在哪里看都是一般的戏如人生,不打紧,招待的老李便也就不好多说了。来人穿了一身西装,看起来像是同那拨西洋乐团来的姑苏城,老李埋怨他们是存心砸了人饭碗的强盗,也就没刻意招呼。

他就坐在寒酸的方木桌旁,抬头打量着台上的人,不时抿一口清茶,眼角眉梢似带有三分喜色。

尽管是没几位捧场的客人,台上的戏还是按部就班的演着。
朱正廷演过断桥相会这一折后便也就回后台卸妆了,厚重的脂粉卸去,便才看到人肌凝如玉、皓腕霜雪。只一眼,便觉得戏子误国不一定是传闻罢。

"老板,有位客给您递了张帖子。"
朱正廷打开玄色封脊的请帖,是西洋乐团的指挥邀请自己去一睹西洋文化的风采。
朱正廷合了折子,在木桌面上轻敲了许久,罢了叹一口气,把请帖锁进了桌子的抽屉里,当做从未发生过这件事。

日子又徐徐过了四五天。
戏服因着是上好的蚕丝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朱正廷向来爱护得紧,尤其是那一幕断桥相会白娘子的素罗裙,须得是横塘的江水浣洗过才算干净。
水袖如云,一堆一堆簇拥在水里,随着深处碧波涌动,蔓延向远方。

"朱老板,幸会。"
正呆呆地望着水袖放空的朱正廷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人,不觉有些发愣。
"请问您是…?"
"我是西洋乐团的指挥,我叫蔡徐坤。"来人也不认生,单手脱下了自己的帽子,蓬松的卷发在和煦的阳光下闪烁着温柔的栗色。他歪着头,有些挫败地说。
"前些日子给你递过请帖,没想到西洋乐的魅力还是不够大,如今只好我亲自来请了。"

朱正廷饶是个极和善的性子,也被他言语之间的自信憋得说不出话来,骨子里的性格又让他拉脸不得。
他轻咳一声。
"我没接触过那些洋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兴趣,蔡先生请回吧。"

蔡徐坤轻笑了一声,从熨帖的西装口袋里取出又一张请帖,特意镀了一圈金边,郑重地递到朱正廷的手里。
抬起头,四目相对。
这是朱正廷第一次这么正经地瞧着蔡徐坤,虽然他恼他险些要砸了他们的饭碗,但仍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蛊惑着他,让他答应这本无理的请求。

他下意识地,几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等再晃过神来,蔡徐坤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真令人头疼。"朱正廷如是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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