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white

未来不会缺席,但他也不愿迟到

<<<.重日.RETURN# 繁星


个人OOC,请勿上升真人
这其实是很早之前给朋友写的生贺了,而如今对繁星也已没了那样浓烈的好感了,只是将当时美好的,所珍视的东西留下来,权当做是个纪念吧。
作为向我之前那样热爱这几位少年致敬的留存吧。
感谢各位^^
.
炽热的红色朝阳跳脱而出,独自挂在青山脊上漾出光华.
一日恰如浮生散尽,余温消退,留下深夜的寂寥去温暖另一个世界.
尚且年轻的他总以为天上的太阳不会有销声匿迹的一天;
或许云雾曾一时将它灼灼的烈芒遮蔽,但终会重见天日.
然而他的人生却倏地堕入了无尽的冰冷孤寂与黑暗.
浪花拍打着海岸沙滩散落的贝壳碎片,礁石上伫立着几只不知名的水鸟.雪白无杂的羽翼扑闪着滑向天际.
或许它们不曾见过那日的焰花满天.
All I can say is that How lucky I am,but lonely you are.
"我欲得之乃幸,子欲长之无命."

.
远方云雾缭绕.绰绰而朦胧的山头泛着青色的光华与背后蔚蓝的天际渐行渐远的晕染开一副浓淡适宜的水墨画.一轮火红色的朝阳忽明忽暗从山的那边缓缓升起,看不清它身后拖着的长尾和它面颊熠熠生辉的花钿.有时看着这般景色我都会险些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然而每次却又不得不堕入现实之中.

1931年9月20日.东北
那一年我十五岁.那是九一八事变的第三天.我至今还记得原本澄澈的天空里那挥之不去的硝烟弥漫.父母亲作为黄埔军校枪炮连分支的火炮一团肩负着自己的职责踏上了保卫国土的征程.自台湾地区归属日本统辖之后,他们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那一场战役流下数不清的残肢断臂,成河的暗红色血迹浸润了中空的子弹壳.我躲在村里的地道中听着地面滚滚不绝的炮声,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那是我人生的第一场噩梦.醒来之后我成了孤儿.和很多父母在战役之中牺牲的战争弃儿一般,我被送到了黄埔军校希望能将我们的血性打磨得完全,报效祖国于沙场.

1931年12月24日.上海
这是我来到上海的第八十一天.天气不像东北那边纯粹的干冷,但是空气里潮湿的分子令自己腿骨发痛.据说今天是个外国人过的洋节日叫平安夜,就像中国的除夕一样重要.尚且年幼的自己不明白这些洋玩意儿有什么好,但我却深刻地知晓:今天将是我正式进入黄埔军校学习的日子.穿好一早就发下叠得格外整齐的制服早早来到大厅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或许是感慨自己的命运,不曾想到会踏足父母学习相识的地方吧.身边兀然想起军靴踏地的声响,回首望去是个军装整齐的少年.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礼貌地开口介绍.
"你好我是海军指挥专业的吴亦凡,你是来报到的新生吧?"
一瞬间有些错愕地望向对方笑语盈盈的眼倏尔又轻轻点头应道."是的没错.你好我是...张艺兴."
"名字很好听."他脱下白色的海军窄檐帽向自己点点头,好像是注意到了些什么踌躇片刻开了口."其实人的灵魂不会死的,他就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好好努力,保卫住我们的国土,这样他们才不会白白牺牲."
他的话一如往昔开车接我们过来的司机大叔一般,但却带着些莫名的感染力.我不知道力量薄弱的自己能做些什么,但我突然明白无论如何我都要守住这片被无数先烈的鲜血滋润的大地.
军校新一次的入学仪式开始了.我选择了专修枪炮技术,希望能用这些闪着火光的大家伙驻守疆土.台上的镁光灯忽闪晃得自己看不清台下的面孔.然而自己仍是一眼认出了他俊俏的面容和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好像一下子刻进脑海深处难以忘却.
从那之后,他成了我在黄埔军校最好的朋友.那年我十五,他二十一.

1934年7月15日.上海
近三年的时光仿佛一晃而过.至此我也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原来那个不经事的少年了.陆军枪炮系的我和海军指挥系的吴亦凡总在空闲的时候便聚在一起,有时唠唠家常有时一起做些身体训练.他大我六岁也高我大半头,每次笑眯眯地揉乱我头发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极为不甘的心情.我和他讲,你且等着,我二十一岁那天一定会长得比你二十一岁的时候高.他或许只是不经意地掠过了这句话,可我却牢牢记了一辈子.
今天是他从黄埔军校正式毕业的日子.一身白色军装笔直地站立在讲台上,坚毅的面容在灯光下变得柔和似乎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他被分去了江阴沿海地带,作为江阴师海军团一连三班的班长带着满身保家卫国的光环傲然走过去的.自己有些不舍,但也无奈他早自己两年进入黄埔军校学习,此时的诀别或许是永生的再见吧.伸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手心干燥而温暖.直达内心的温度让自己的心略微平静下来.我抬起头望着对方的眼眸.
"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吧?祝你...祝你...祝什么好阿这."
吴亦凡眼带笑意又伸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低声笑道."就祝我能活着见到你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相信我."
他低沉的嗓音是自己百听不厌的动听.直到身边的室友轻轻拍了自己两下才看着他早已远行的背影恍然出神.

1936年10月17日.上海至江阴
转眼间的两年时光又过去了.两年来为了能达成自己再见他一面的心愿,每天拼了命的攻读专业的书籍,每次有实战演练操作都会抢着先来.我希望我能给他留下一个强悍的次印象.也或许是我这副时时奋力的苗头被上面的主任注意到,曾亲自询问过我的志向.我说我想去江阴师.只有守住了水路才能防止鬼子一帆风顺地入侵进中华大地的深处.
室友曾经问过我,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去再见他一面.确实,枪炮专业的鲜少选择被分配到水域附近,此举便是埋没了自己的才华.我也听的一怔.为什么要那么急切地想要看到他,他对自己就这么重要吗.思前想后夜不能寐.突然想起娘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小兴,娘不想你和爹娘一样参军.娘希望中国能和平些,等你长大后会有一个牵挂着的姑娘,然后娶妻生子过着平凡却幸福的小日子."脸上的燥热更甚,因为我恍惚明白自己这是喜欢上他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简直是有违伦常.但自己总是忍不住地想起他浅笑的眼和俊朗的脸.罢了这便是一切随缘吧.
我乘车来到了江阴,作为江阴师陆军团枪炮连火炮班地一员正式参军入伍.耳边又响起熟悉地皮靴踏地的声音回头望去,那人似分毫未变依旧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我怔了片刻然后一把拥住人的肩膀而后迅速分开生怕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人好笑自己的举动却也无奈自己竟选择被分配至此.我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了很久才得知他这两年表现出色已经获封下士军衔.自己和他的差距总是越来越远,一时间不禁有些惆怅.自己的喜欢是卑微的,不能在他面前展露半分,那样他会厌弃我的吧.

1937年8月至9月23日.江阴
日本鬼子的炮火终于正式在中华大地上打响.他们带着自己贪婪的欲望踏上了这片国土,一时间战火硝烟滚滚而来.江阴师被要求做好水域防护,全阵以待.果然鬼子乘着军舰来势汹汹.吴亦凡作为宁海舰的指挥官受命配合中山舰击退敌军.我跟着枪炮连四处安置好炮筒等待发射进攻.持续了一月余的海战令人无比揪心.江阴师海军团的打法已经有些吃力而宁海舰也受了重创.我不知道他们能撑多久但我知道我必须望着舰顶站着的那个身影,那是我爱的人.
九月二十三日,宁海舰被击沉.一时间有如天雷入耳震得自己站不住脚.他死了,在我二十一岁生日前十四天,就这样离去了.耳边都是鬼子滚滚而来的炮火声却似一遍遍轰炸着自己的内心.这样也好,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我曾卑微地爱过他了.十月二十四日,中山舰被击沉.枪炮连所有士兵被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拦住鬼子上岸的脚步.我记不得自己满是泥土血渍的手发射了多少枚炮弹,却又因为受伤严重失血过多而栽倒在地.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阵地的卫生部队里,国军派来救援暂时缓住了日本人的攻势.就这样等自己养好了身子便一直追随着国军四处抗击日军.自己就像是一副没有意识的空壳一味地告诉自己不得手下留情.日军败了中国,国军又败了共军.我随着部队撤回台湾定居下来.
如今我已是六旬老人,有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女孙子.这就是娘曾说过的小日子.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他,想起我一时赌气许下的诺言.只可惜再也兑现不成了.
偶然翻到中央一台,电视里播出的是在打捞宁海舰中山舰时发现的遗物.其中有一封被锁在箱子里未曾沾湿的信,然而因字迹潦草难以辨清.我眯起眼看着信上的字,熟悉字体手写的艺兴二字令自己一怔.久违的情绪涌上心间一时竟有些想哭.底下的字因为陈年被水气围绕而不能辨认,但我终究知道了他在舰上的时候未曾忘了我.他未曾忘记我是谁.

1970年11月5日,国军原江阴师陆军团枪炮连火炮班中士张艺兴同志逝世,享年六十四岁.
这大概是我一生唯一一次超过他吧.

评论

热度(3)